撫順級遠洋掃雷艦

撫順級是前蘇聯授權中國生產的T-43遠洋掃雷艦,艦上眾多的火砲意味本級艦兼具一般砲艦功能的特色。

──by captain Picard

艦名/使用國 撫順級遠洋掃雷艦/中國

(Fushun class,Type-6605/6610)

建造國/建造廠 中國/武昌造船廠、廣州黃埔造船廠
尺寸(公尺) 長58(6605型)/60(6610型)寬8.8 吃水2.3
排水量(ton)

標準500(6605型)/520(6610型)

滿載570(6605型)/590(6610型)

動力系統/軸馬力

PCR/Kolomna type 9-D-8柴油機*2/2200

雙軸

航速(節) 14(6605型)/15(6610型)
續航力(海里) 3000(10節)
乘員 77
作戰裝備 76A型雙聯裝37mm 63倍徑機砲*2/1(南海方案)

85mm 52倍徑砲*1( 南海方案)

61式雙聯裝25mm機砲*2

雙聯裝14.5mm機槍*2

BMB-1(6605型)/64式(6610型)深水炸彈發射器*2(備彈10枚)

大型觸發水雷*10或大型非觸發水雷*8

ТЭМ-52(6605型)/ТЭМ-52M(6610型)磁性掃雷具 *1

BAT(6605型)/БГАK(6610型)音響掃雷具*1

MKT-2(6605型)/MKT-1(6610型)機械掃雷具*2

備註 6605型4艘,6610型共37艘,舷號364~366、377~379、386~389、398、399、801~803、807~809、821~823、829~832、853、854、863、933、994~996等,1956至1980年代後期陸續服役。1990年代起陸續除役。

 


  

建造歷程

在1953年6月4日, 中國和蘇聯簽署了第一個海軍裝備、技術轉移協定──「關於供應海軍裝備及軍艦製造方面對中國給予技術援助協定」,通常稱為「六四協定」 ,包括從蘇聯購入四艘二手自豪級(Gordy class)驅逐艦、四艘二手Shshuku級潛艦,並轉移6601型(即里加級)護衛艦( 護衛艦)、6602型(P-6型)木製魚雷艇、6604型獵潛艇(即062上海級快速砲艇)、6605/6610型(T-43型)基地掃雷艦的設計圖紙 、建造權以及所需的全部船材與裝備;此外,蘇聯還派出150名造船專家至中國當作顧問,而中國還可以派出100名以內的造船人員至蘇聯受訓。「六四協定」不僅使 中國海軍初次擁有一支較為整齊的艦隊陣容,並讓國內各工業部門初步掌握了近/現代軍艦的工藝技術, 培養了一批基層技術幹部與人才,為中國的造艦事業打下基礎。其中,T-43遠洋掃雷/巡邏艦曾大量供應蘇聯海軍以及蘇聯的友邦、附庸國 。雖然T-43型掃雷艦並不是什麼精密複雜的艦艇,但對當時仍在萌芽階段的中國造艦工業而言是一項艱鉅的挑戰。

在1954年初,蘇聯將254K的俄文紙圖資料移交中國,隨即展開翻譯工作,蘇聯專家並在同年4月協助中國的一機部船舶局,選定了武昌造船廠作為建造地點,並 根據建造工作的實際需要對武昌廠提出種種擴廠的建議。 在武昌廠完成擴廠之前,首批兩艘254K(中國稱為6605型)由蘇聯直接提供船段、組件的半成品以及相關料件及設備,交由武昌造船廠進行總裝;第一艘254K於1955年3月在武昌廠開工,同年4月上船台,1956年3月下水,195年12月交艦成軍。由蘇聯製造各部件、武昌船廠組裝的6605型首艦在試航期間,根據解放軍的實際需求而進行了若干修改,包括加裝使鍋爐水艙與淡水艙相通的管路設施、將鍋爐油艙改為燃油艙、增加遮陽篷等;而分別為了適應中國大陸北方嚴寒與南方炎熱的氣候,遂將艦上的蘇聯式爐灶改為中國式,同時在士兵艙房增設電扇,這兩項改裝幾乎是每一種被 中國引進的蘇聯艦艇所必經的改裝。當武昌廠擴廠完成後,便能自行完成建造工作。於是在1957年12月19日,首批四艘由武昌廠裝配的6605型完成建造並交付 中國海軍。在首批四艘6605型的建造期間,蘇聯繼續將改良後的254M的藍圖與技術輸出給武昌造船廠 ,中國稱為6610型。首艘6610型於1956年7月在武昌廠開工,1957年2月上船台,1958年4月下水,1958年9月13日交艦成軍,舷號933,廠方稱之為「甲65號」;根據首艘6610型的測試經驗,武昌廠又對艦上的發電機、通風系統、儲藏室等12個項目進行修改,以符合 中國海軍的需要;隨後,首批三艘改善後的6610型在武昌廠開工,並於1958年底全數服役。隨後西方將中國的6605/6610型通稱為撫順級(Fushun class),至於中國本身則以名字中帶有「店」字的村莊來為本級艦命名,例如長辛店、沙家店、周口店等

除了武昌廠之外,廣州的造船廠隨後也加入了建造6610型的行列。在1958年之前,中國先後向蘇聯購入兩批各2艘6610型的料件與裝備,由位於廣州的造船廠負責生產第二批四艘6610型;其中,第5、第6號艦的料件較為齊全,由廣州海軍第201工廠(日後成為廣州黃埔造船廠)進行組裝,而第7、第8號艦則只訂購部分料件設備,包括掃雷具使用的絞盤與吊車都改用自製,交由設備較為完善的廣州造船廠承造。當時廣州海軍第201工廠設備十分簡陋,至1957年為止所建造的最大船隻僅為一艘320ton的吊桿船,因此該廠費盡心力來完成6610型的建造任務;例如,當時該廠內只有一部15ton履帶吊車,而且受限於船台的佈局,此吊車只能在船台右側行駛,於是該廠遂以土吊桿配合吊車,提前完成了輪機設備的吊裝工作;該廠承造的第5、6號艦於1960年6月全數成軍。6610型的5號艦被改為水聲研究船,將掃雷裝備移除,原空間用來安裝相關聲納探測設備;原本6號艦也計畫改為水聲研究船,不過後來仍維持掃雷艦的身份。而廣州廠承造的第7、第8號艦(舷號388、389)則針對南海艦隊的需求進行修改,稱為「南海方案」,由 中國船伯產品設計院一室負責,項目包括全面修改通風系統,取消鍋爐暖氣系統,改裝冷氣系統以適應南海炎熱的氣候,並加裝冷藏系統,換裝功率更大的靠泊用柴油機;此外,因應 中國海軍首長的親自要求,艦首雙聯裝37mm快砲改為一門85mm 52倍徑砲,並以電動鏈帶式揚彈機取代原本的手動揚彈機。根據「南海方案」建造的第7、8號艦於1963年完工服役。

在1958年以後,中國繼續向蘇聯購買6610型的料件與裝備,不過當時蘇聯已經停止254K/M型的生產,導致許多料件來源中斷;而1960年代中蘇交惡後,來自於蘇聯的物料與技術支援完全斷絕;當時武昌與廣州造船廠各有兩艘6610型在建造,均因此在船台上停工約二年之久。為了解決這種困境, 中國海軍與一機部遂著手組織國內的工業能力來提供原本6610型仰賴蘇聯輸入的部分,並藉此修改6610型的設計使其更能適應東海的操作環境,此即為6610型「東海方案」。在「東海方案」中,6610的修改項目包括加裝新的空調系統,在夏季供應冷氣,冬季供應暖氣,此外還改用 中國自製的鍋爐與日用蒸汽系統等。在1964年底完工交艦的6610型第9、第10號艦便納入了「東海方案」的修改,然而當時許多國產設備仍未開發完成,因此兩艦在交艦時仍有許多裝備留待日後補裝。隨後,六機部進一步展開將6610型完全國產化的工程,除了前述「東海方案」的修改之外,也對空調設備、揚彈機、雷達與通信裝備等進行修改,完全換用 中國自製裝備。此種完全「中國化」的6610型被稱為「65修改」型,頭兩艘(舷號398、399)於1966年8月於廣州造船廠開工,分別於1969於1970年成軍。

在1967至1974年間,中國並未繼續建造6610型,主要是因為當時中國海軍認為應優先發展港灣與江河掃雷艇,加上6610型的設計已經過時,性能落伍,缺乏繼續建造的價值;此外,當時如火如荼的文革也對建造工作造成了延誤。而在1972年以後,當時正在越南作戰的美軍在越南沿海港口、航道進行了全面的佈雷封鎖,使得洋上反水雷作戰再度獲得 中國當局的重視。由於當時中國尚未完成新的水雷反制艦艇研發,只好從1974年繼續建造6610型,此外中國六機部也對6610型展開最終的定型改良工程,針對「65修改」設計進行了818項變更,包括換裝更新型的聲納、以可變距螺旋槳取代固定距螺旋槳等。在1981年12月,前述改良終於付諸生產,距離首艘6610型的下水已有23年之久。隨後6610型又進行了兩次改良,第一次是為發電機加裝減震與消音設備,因為在先前的「國產化」工程後,此級艦換裝了功率更大的停泊用發電機,結果其噪音超過100分貝,震動也顯著增加,導致發電機艙下方的後部士兵艙受到影響,而此一改良也被廣泛應用於其他艦艇;第二次改良則是加裝污水處理設施,並改善艦內起居空間。總計從1956年至1980年代, 中國總共建造了37艘6610型,先後進行了超過十次的大小改良。

基本介紹

6605/6610型(以下稱為撫順級)的前身──蘇聯254M/K型的基本設計係參考二次大戰結束後自德國獲得的M型掃雷艦,採用平甲板、長船艏艛設計,主要任務包括確定雷區範圍並將之掃除、進行偵察檢查工作、在雷區開闢安全航道並引導船隊通過等。 與二次大戰時代美國艦隊型掃雷艦(AM)類似,254M/K雖然名為遠洋掃雷艦,艦上卻仍配備眾多中/小口徑火砲甚至反潛深水炸彈 ,能勝任一般的巡邏/驅潛任務,並且使用鋼製船體。

6605型艦長58m,滿載排水量570ton;而中國自行建造的6610型的艦長略增為60m,滿載排水量為590ton。6610型艦體延長的部位為艦尾掃雷作業甲板,以改善作業時的效率,此外也能使艦尾末端與螺旋槳的距離增加,避免掃雷索具或者漂浮電纜纏入螺旋槳。撫順級的動力為兩具PCR/Kolomna type 9-D-8柴油機,每具功率為1100馬力,最大航速14節, 以掃雷航速(10節)航行時續航力3000海里 ,能持續在海上作業7天。日後6610型在改良時也換裝了新的主機與可變距螺旋槳,使得最大航速增至15節,操艦機動性也獲得提高。撫順級裝備眾多的火砲,包括1至2門76A型雙聯裝37mm 63倍徑機砲(艦首、艦尾各一)、2座61式雙聯裝25mm機砲(位於煙囪後部兩側)、2挺雙聯裝14.5mm機槍(位於艦橋前方平台)等 ;而接受前述「南海方案」改良的本級艦則將艦首的37mm砲換為一門85mm 52倍徑火砲。此外,艦尾設有兩具深水炸彈發射器(6605型使用的是蘇聯原裝BMB-1型,6610型則改用 中國國產化的64型),備有10發深水炸彈,此外 ,跟許多中國小型艦艇相同,撫順級也具備佈雷能力,艦上能攜帶10枚大型觸發式水雷,或8枚大型非觸發式水雷。至於在本務的水雷反制方面,6605型配備兩套МRТ-2中型機械式切割掃雷具、一套ТЭМ-52磁性掃雷具、一套BAT音響掃雷具(擁有一具備用揚聲器)。6610型的掃雷裝備則有諸多改良,首先以兩具МRТ-1大型機械掃雷具取代MKT-2,擁有更長的掃雷索,使掃雷作業的寬度增加一倍,且能爆破水雷鏈;此外,使用新的ТЭМ-52M磁性掃雷具,具有多種電流脈衝工作模式,而音響掃雷具則換成具有多種聲脈衝模式的БГАK型。整體而言,6610型的掃雷能力較6605型大幅提高。

撫順級陸續服役後,由於其艦體大於當時中國大部分的巡邏砲艇,擁有較佳的續航力與適航性,而且裝備齊全、用途廣泛,因此頗受中國海軍的歡迎。一如其設計思想,撫順級 在中國海軍中擔負著多元而繁重的任務,包括掃雷、佈雷、驅潛、巡邏哨戒、近海護航等等,承平時期還可擔任人員物資的輸送以及訓練等工作 ,這與海峽對岸的國府海軍二戰後從美國接收的永字號艦隊型掃雷艦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撫順級雖沒什麼先進的技術與性能,但平實可靠,服役期間頗受中國海軍器重。 雖然用途廣泛,不過在各種新型感應水雷逐漸問世之際,只配備傳統掃雷具、採用鋼製船體的撫順級,在水雷反制作戰的效益上便日益低落。

實戰紀錄

攔截國府特務船

在1964年7月11日,尚未服役的海南級首艇(舷號278)在南海榆林附近試航時,與國府海軍兩艘特務船大金1、2號接觸,在接獲南海艦隊司令部的攔截命令後,遂與兩艘撫順級掃雷艦前去攔截;經過40分鐘交火後,兩艘國府特務船都遭到擊沈,擊斃8人,俘虜59人。同年9月,國府海軍特務船滿慶升1號與滿慶升2號載著反共救國軍19大隊1中隊共計51人,於夜間接近中國大陸江蘇沿海地區,企圖在江蘇呂泗港至射陽河口一袋登陸 。東海艦隊的成都級護衛艦衡陽號(208)率領兩艘撫順級掃雷艦沙家店、長辛店號前往攔截;當時國府特務船謊稱自己是日本漁船,衡陽艦以探照燈照射發現船舷「慶升丸」三個字中,「丸」很明顯是剛用油漆刷上去的,船頭的太陽旗也是紅油漆粉刷的,當場識破;經過一陣射擊後,滿慶升一號遭到擊沈,滿慶升2號受創投降,在 拖帶回航時沈沒。

1974年西沙海戰(西沙自衛反擊戰)

從1950年代末期開始,南越便積極地宣稱擁有西沙群島部(國際公認的英文名稱為帕拉塞爾群島,Paracel Islands)分島礁的主權,首先在1956年派兵佔領了永樂群島中的珊瑚、甘泉、琛航、金銀四島,隨後雖然從甘泉、琛航、金銀三島撤軍,但珊瑚島仍持續維持佔領。為了因應這種情勢, 中國政府命令南海艦隊在西沙展開例行巡邏,這項勤務從1959年3月17日正式展開。往後數年內,中國與南越在西沙的摩擦越演越烈。 此時,南海艦隊最主要的大型作戰艦艇是四艘065型江南級護衛艦,但是這種中國第一次自行設計建造的護衛艦,在當時無論維修保障或戰備訓練情況都很不理想(尤其是時值文革動盪),所以南海艦隊主要值勤力量仍然是撫順級、南海級、上海級等小型作戰艦艇。

由於中國在1970年代初期面臨文化大革命的內部紛擾,1969年中蘇真寶島事件後也導致雙方關係緊繃,這使南越總統阮文紹認為有機可趁,遂增兵進入西沙島礁。 從1973年7月開始至1974年2月,南越先後佔領南沙群島的鴻庥島、南子島、敦謙沙洲、景宏島、南威島和安波沙洲等6個島嶼,並派軍駐守。在1973年9月,南越宣布將南沙群島中的南威島嶼、太平島等10來個島礁劃歸越南福綏省管轄。

在1974年1月初,南越政府宣布將在西沙群島海域勘探石油。中國外交部隨後在1974年1月11日做出回應,聲明中國對南沙群島、西沙群島、中沙群島和東沙群島擁有領土主權,譴責南越當局對中國領土的侵犯 ;當然,南越外交部也在1月16日做出強硬聲明來回應。在1974年1月15日,南越海軍李常傑號(HQ-16) 率先抵達西沙永樂群島海域 ,砲擊甘泉島礁,並騷擾正在作業的中國南海漁業公司南漁402、407漁船;在1月16日,南越海軍又派出陳慶瑜號(HQ-4) 巡邏艦到永樂群島與李常傑號會合,並開始驅趕、衝撞南漁402、407號漁船,甚至進行砲擊,並且 派兵登陸甘泉(南越稱Robert島)、金銀(南越稱Money島)以及晉卿島(南越稱為Drummond島)三島,損毀中方國旗。面對南越方面從1月15日以來不斷升級的挑釁事件, 中國高層遂命令南海艦隊加強相關作戰準備。

在南越方面,南越擔心中國在西沙升高事端的同時,北越海軍會趁機進犯(甚至可能獲得中國的直接協助)。在1月17日,南越峴港區域海岸一區司令部的特別任務指揮官何文鍔上校抵達峴港,李常傑號驅逐艦在1月16日已經回報中國已經派兵登陸琛航島(南越稱為Duncan島),南越阮文绍總統已經下令將中國軍隊從西沙逐出。為此,南越海軍作戰部門決定派遣一艘驅逐艦去增援西沙海域增援,並由何文鍔親自坐鎮,選定的艦艇是大型巡邏艦陳平重號(HQ-5)。而何文鍔還決定多派一艘軍艦過去,以防止艦隊在西沙圖中萬一遭受中國攻擊(例如中國的潛艇)而被削減;因此,南越海軍又抽調在峴港執行巡邏防衛任務的中型巡邏艦怒濤號(HQ-10),隨陳平重號一同前往。由何文鍔指揮的陳平重號與怒濤號在1月17日晚上21時左右從峴港啟航前往西沙海域。不過怒濤號的狀態並非良好,艦上只有一部柴油主機運轉。此外,何文鍔評估南越海軍之前受的訓練主要是在內河與沿海地帶封鎖北越的地面或為岸上提供火力支援,對於在開闊外海的作戰準備不足。在1月18日傍晚,陳平重號與怒濤號在西沙群島水域會合,並改由何文鍔指揮。

參與西沙海戰的062驅潛艇的274艇,屬於南方構型,艦首配備一座85mm火砲。

在當時,中國海軍由於受到文化大革命的影響,許多戰備工作廢弛,南海艦隊沒有辦法準確掌握南越艦艇在南海的動向;例如南海艦隊榆林基地越海情報站在1970年就被廢除,榆林基地與整個南海艦隊只能靠返航漁民的口述報告取得西沙、南沙海上的大致情況。在1974年1月14日,榆林基地已經接獲通報,南越艦隊在峴港和金蘭灣以東活動,可能近犯西沙,榆林基地被要求組織一次對西沙的海上巡邏。此時榆林基地司令與主要幹部在湛江開會,因此相關活動由留守基地的副司令員魏鳴森和胡勝輝指揮擬定。當時榆林基地內只有六艘6604型上海級驅潛艇堪用(其餘已經派出巡邏或無法航行) ,四艘065江南級護衛艦都有故障而無法值勤;由於魏鳴森和胡勝輝等基地幹部判斷與南越艦艇交火的機率不低,此次任務並非只有「巡邏」這樣單純,因此還是做出了打仗的準備,挑選狀況最好的271、274兩艇組成271編隊(271為指揮艇),蒐集基地內狀況最好的機械設備拆換到兩艇上(來自另外四艘6604型艇),並從獵潛艇73大隊中挑選最有經驗的官兵(包含即將退伍的老兵)。271與274艇都是依照「南方方案」生產的型號,配備85mm火砲,是當時參戰中方艦艇裡最大口徑的武器。1月15日南越李常傑號砲擊甘泉島礁後,南海艦隊當晚23時批復了魏鳴森的「獵潛艇巡邏」;不過當時南海艦隊高層對戰鬥的方針仍停留在支援民兵登島的層面,所以271編隊啟航前又接獲命令裝載7卡車物資給島上民兵,延誤了啟航時間(該編隊在16日上午9時接獲南海艦隊發佈的「立即出航」命令);在16日晚間19時,副總參謀長直接命令271編隊啟航,隨後該編隊在副司令員魏鳴森率領下於19時30分從榆林啟航。

南海級驅潛艇281號,也被投入西沙海戰。

此外,由廣州汕頭基地獵潛艇74大隊281編隊(兩艘海南級,舷號281、282)由大隊長劉喜中、副政委張昭玉坐鎮(281為指揮艇),於1月16日晚間18時30分左右啟航,1月17日下午18時抵達榆林基地 補充燃料與彈藥。 在1965年八六海戰中,解放軍水兵麥賢得在被彈片打進前額後仍堅持繼續操作機械的事蹟,在當時中國文革風氣之下被贊譽為擁有「精神原子彈」的超人能力,但劉喜中卻堅持原則認為,麥賢得的英勇表現是平時訓練有素的結果;結果劉喜中被打成「反對突出政治,為單純軍事路線招魂的典型」。

在1月16日午夜,廣州基地掃雷艦10大隊的396編隊(編制兩艘撫順級掃雷艦,舷號389、396,396為指揮艦)從台山汶村碼頭啟航 ,在17日深夜23時左右抵達榆林基地。兩艘順級中,389艦是廣州船廠建造的第二艘6610型,經過「南方方案」的設計修改,裝有一門85mm砲;另一艘396艦則由武昌造船廠建造,屬於「6610/64修改型」 ,沒有85mm火砲。依照榆林指揮所的計畫,396編隊先裝載物資,為永樂島上的 中國民兵運送淡水、食物等補給物資,完成補給後與271編隊會合。 這趟巡邏任務由廣州軍區(司令員為許世友)直接指揮,然而當時實際在第一線的魏鳴森的海上指揮單位並沒有廣州軍區的電台呼號、密碼與頻率,而廣州軍區對於海軍作戰條例也不熟悉,導致廣州軍區與南海艦隊派出的編隊之間仍要靠榆林基地或南海艦隊來中繼;甚至前線的驅潛艇271編隊與掃雷艦396編隊之間的通信也不順暢。

在1月17日14時30分左右,中國中央軍委葉劍英下達的「準備打仗」指令,傳至魏鳴森的海上指揮所。271編隊與南越艦隊在17時55分發生了第一次通信接觸,隨後271編隊與中國在當地的南漁402號、南漁407號就一直在西沙永樂海域與在場的南越巡邏艦李常傑號(HQ-16)、陳慶瑜號(HQ-4) 周旋。南越17日晚從峴港派出的陳平重號(HQ-5) 與怒濤號(HQ-10)在1月18日上午8至9時抵達西沙永樂海域,兩艦於18日午後到晚間加入了李常傑號與陳慶瑜號,此時南越海軍無論總噸位與火力都 遠遠壓倒中方在場的271編隊與幾艘武裝漁船。南越方面的旗艦原為陳慶瑜號(曾擊沈14艘北越砲艇,是南越海軍最負盛名的一艘艦艇),會合後 由於改由何文鍔上校指揮,旗艦遂改為陳平重號。此外,各南越艦艇上都有美軍顧問。

南越海軍陳慶瑜號(RVNS Tran Khanh Du HQ-4)護航驅逐艦。

南越海軍陳平重號(RVNS Trần Bình Trọng HQ-05),是西沙海戰中南越指揮官何文鍔的座艦。

南越海軍李常傑號( RVNS Ly Thuong Kiet HQ-16),與陳平重號一樣,原本都是

美國巴奈加特級(Barnegat class)水上飛機支援艦(Seaplane Tender)。

南越海軍怒濤號(RVNS Nhật Tảo HQ-10)巡邏艦,在西沙海戰中遭到擊沈。

陳慶瑜號(RVNS Tran Khanh Du HQ-4)原為美國海軍艾德索級級(Edsall class)護航驅逐艦的佛斯特號(USS Forster,DE-334),1944年1月進入美國海軍服役,1951年6月移交美國海岸防衛隊,1971年9月移交南越,艦長93m,寬11.5m,標準排水量1253噸,滿載排水量1590噸,柴油機推進,航速21節,配備兩座半自動裝填的MK-22單管三吋(76mm)50倍徑快砲、8座MK-4 Oerlikon 20mm機砲、二座81mm迫擊砲、一座反潛刺蝟砲等武器 ,火砲射控包括MK-63與MK-51射控指揮儀,偵測裝備包括SPS-28對空搜索雷達、SPS-10平面搜索雷達、SPG-34射控雷達以及SQS-29艦體聲納。 其中,MK-22三吋火砲由MK-63火砲射控儀指揮控制(無穩定儀),主要用於防空作戰;根據照片,陳慶瑜號在南越海軍服役時,原本裝在MK-22砲塔上用來追蹤空中目標的雷達天線被拆除,因此應該是靠艦橋上的光學測距儀器或其他雷達單位透過語音帶砲(無線電語音對砲塔告知目標方位距離)。在南越參戰各艦中,陳慶瑜的裝備最為先進(先前在美國海軍服役時經過升級,為了在北部灣監視北越軍機);轉移給南越以後,陳慶瑜曾擊沈過14艘北越船艦,在南越海軍中頗負盛名。

李常傑號( RVNS Ly Thuong Kiet HQ-16)與陳平重號(RVNS Trần Bình Trọng HQ-05)原為美國海軍巴奈加特級(Barnegat class)水上飛機支援艦(Seaplane Tender),其中李常傑號原為美國海軍欽科蒂格島號(SS Chincoteague AVP-24),1943年4月進入美國海軍服役,1949年3月起進入美國海岸防衛隊服役,1972年6月移交南越;陳平重號原為美國海軍卡索.羅克號(USS Castle Rock AVP-35),1944年10月服役,1948年9月起進入美國海岸防衛隊,1971年12月移交南越海軍。 李常傑號與陳平重號艦體長94.72m,寬12.55m,標準排水量1766噸,滿載排水量2800噸,柴油機推進,航速18.2節,武裝包括1門單管Mk 12 5吋(127mm)38倍徑艦砲(砲座型號Mk 30)、二座81mm迫擊砲與四挺12.7mm機槍等;5吋艦砲由MK-52射控系統指揮(無穩定儀),沒有自動帶砲功能(射控儀用語音向砲位通報指令,由砲位人工操砲瞄準)。艦上雷達裝備包括SPS-29對空搜索雷達、SPS-21對海搜索雷達與SPG-26射控雷達。

怒濤號(RVNS Nhật Tảo HQ-10)原為美國海軍可敬級(Admirable class)快速掃雷艦寧靜號(USS Serene MSF-300 ex-AM-300),1944年6月進入美國海軍服役1964年1月交付南越,艦體長56.24m,寬10m,標準排水量650噸,滿載排水量945噸,柴油機推進,最大航速14.8節,武裝包括一座3吋(76mm)50倍徑快砲、兩座雙聯裝Bofors 40mm快砲、6座Oerlikon 20mm機砲,一座81mm迫擊砲等,配備SPS-53對海搜索雷達以及MK-51射控指揮儀。 不過此時怒濤號只有一部柴油主機可以工作。

在1974年1月16日西沙海戰爆發之前,南越陳慶瑜號(HQ-4)拍攝的

中國南漁407號民兵漁船。

在1月18日凌晨2時38分,271編隊完成協助在晉卿島上部署一個民兵排的工作。1月18日凌晨5時30分,完成補給的281編隊從榆林基地駛向西沙,停留在永興島基地待命。隨後在1月18日早上7時, 裝載完成的396編隊啟航直取永樂群島,並於晚間10點抵達附近海域 ,為島上守軍補給作戰物資,隨後296編隊與271編隊率先會合。

在1月18日晚間21時,南海艦隊截獲南越高層發往南越艦隊的一封電報,內容是南越總統阮文紹下令「收復越南領土琛航島,採取和平方式登陸,如中共開火立即還擊消滅。10號16號艦跟蹤中共蘇式護衛艦(指396編隊掃雷艦),4號5號支援BH分隊登陸並跟蹤漁船和小船(指南漁402號和南漁407號,及271編隊的獵潛艇)。行動時間19日6時25分。」。這份密電透過海岸一區司令部,在晚間23時轉發到南越陳平重號上的指揮官何文鍔手中,命令編號為50.356,標題是「黃沙一號行動指令」(黃沙(Paracel)是南越對西沙群島的稱呼)。這封店文展現了南越武裝攻佔島嶼的決心與具體時間,也促使解放軍高層對前線艦隊下達作戰決心;這封電文也透露此時南越海軍編隊的旗艦已經改為陳平重號,但南越這封敵情密電的相關情資並沒有轉發到榆林基地以及第一線魏鳴森的指揮所,以致於中國第一線的單位始終仍以為南越海軍旗艦還是原本的陳慶瑜號。在18日深夜23時以後,魏鳴森獲得廣州軍區與中央軍委下發的作戰授權,命令包括不能開第一槍,南越開第一槍之後就堅決進行自衛反擊。

在1月18日午夜、1月19日凌晨6時左右,南越指揮官何文鍔依照阮文紹的電文指示開始行動,把四艘軍隊分為兩組,陳慶瑜號(HQ-4)以及何文鍔坐鎮的陳平重號(HQ-5) 是打擊組(一組),由陳慶渝號的艦長Vu Huu San指揮,朝金島西北方向航行;而李常傑號(HQ-16)與怒濤號(HQ-10) 為支援組(二組),由李常傑號的艦長Le Van Thu指揮,駛向金銀、羚羊礁西南方向,兩編隊成鉗形態勢慢速向廣金島和琛航島合圍;陳慶瑜號、陳平重號在廣金島以南瀉湖外海域減速,而快速駛向瀉湖以內海域 。何文鍔的戰術是陳慶瑜號與陳平重號迂迴繞道,在琛航島南部放下輸送部隊,一來是迴避中國海軍艦艇,二來琛航島南部迎著東北風,風浪較小,登陸部隊的舟艇比較容易上岸,再者編隊中的陳慶瑜號擁有聲納系統,能夜間在珊瑚礁遍布的淺水域航行,如果中國海軍艦艇大意地直接跟隨,就可能誘使其觸礁擱淺。 在編隊行進中,南越各艦保持無線電靜默,使用信號燈和旗語聯絡,直到戰術行動展開後才以VRC46和PRC25無線電聯絡。271編隊首先察覺南越艦艇的舉動,魏鳴森立刻下達一級戰備指令,雷達開機,所有槍砲上膛。在6時45分,魏鳴森命271編隊與296編隊啟航攔截最靠近島礁的李常傑號(HQ-16)與怒濤號(HQ-10);在6時57分,航速較快的271編隊率先擋在南越編隊前,距離李常傑號不到二鏈,隨後李常傑號倒車退回。隨後396編隊趕上271編隊並頂上了李常傑號與怒濤號,271編隊又奔去西南方向攔截陳慶瑜號(HQ-4)與陳平重號(HQ-5)。由於能見度不佳且尚未解除雷達靜默,南越編隊接近到距離琛航島僅1海裡左右才發現271編隊已經擋在前方。 在對峙期間,李常傑號曾與389艦發生碰撞,389艦左舷羅經與部分駕駛台受損。

南越方面的登陸部隊在陳慶瑜號與陳平重號上,而中國方面仍以為李常傑號與怒濤號才是負責運兵登陸。此時南越40名登島部隊開始分乘四艘橡皮艇 ,從陳慶瑜號與陳平重號出發;而前方271編隊由於能見度不佳,並未立刻發現南越方面的舉動 。在派兵登島的同時,何文鍔也指示南越編隊準備接戰,四艘南越艦艇各自對應一艘中國艦艇,而擋在陳慶瑜號與陳平重號前方的271、274兩艘中國砲艇是優先消滅的目標,而何文鍔認為以陳慶瑜號上配備的新型雷達導控76mm自動快砲將能輕易摧毀這兩艘中國砲艇;如果有需要,陳慶渝號將向北面淺水區機動支援二組(李常傑號與怒濤號)。在上午7時30分左右,南越四艘登陸的橡皮艇分別登陸琛航與廣金兩島;依照南越指揮官何文鍔回憶,第一個登上琛航島的黎文東中尉率先開槍,隨即被島上中國民兵開槍擊斃,隨後南越海軍中尉杜繁榮試圖靠近黎文東,也被擊斃在橡皮艇旁;遭遇反擊的南越登島部隊只好撤退,共有2人陣亡、3人受傷。聽聞交火的槍聲,271編隊才發現南越已經派遣人員登陸。隨後南越旗艦陳慶瑜號向南越岘港軍區回報,接著就從岘港軍區司令杜劍獲得南越總統阮文紹的開火指示。在上午10時左右,登島失敗的南越官兵返回艦上,隨後何文 鍔下令所有南越艦艇靠向中國編隊。依照何文鍔的回憶錄,在上午10點24分,何文鍔下令南越艦隊開火,陳平重號遂直接朝中方271艇開砲;當時271艇在琛航島西海岸停泊,船頭向西,陳平重號在271艇南方,船頭向東,砲口向左舷,這個位置非常有利於射擊271號艇。在同一時間,李常傑號與怒濤號也開火攻擊中方396編隊的艦艇,而中國艦艇也隨即開始還擊,海戰正式展開。

帳面上南越艦隊的實力可說佔盡優勢 ,如果南越能拉開距離,以雷達導引的3吋、5吋砲火攻擊中方艇隊,中方艦艇將陷入難以還手的窘境;但由於雙方在近距離交會,所以 配備多門37mm與25mm快砲的中國南海級、撫順級反而能成功發揮快砲在近距離命中率與火力密度較高的優勢 ;而且五吋砲射程較長但近距離射擊死角也比較大,而中方的貼近作戰策略就會進入五吋砲的死角。兩艘撫順級的37mm與25mm機砲都使用高爆破片彈 ,雖然無法給敵艦致命一擊,但在近距離能對敵艦甲板上的人員、 砲位、指揮台產生強大的殺傷效果,使得南越海軍人員難以在艦面上作業,射控雷達等重點部位也很快就遭到破壞。另外,南越艦艇以穿甲彈來射擊中方艦艇,然而穿甲彈比較適合對付船殼較厚的大型艦艇,因為其較厚的船殼與裝甲足以阻擋高爆彈的小型破片,用來攻擊船殼薄弱的中方小型艦艇,只會貫穿船體而在鋼板留下兩個洞;如果南越艦艇使用高爆彈,中方小型艦艇上的薄弱鋼板根本無法抵擋這樣的破片威力,艦面各指揮通信站位與砲位勢將蒙受重大人員傷亡與破壞,解放軍艦艇將迅速失去戰鬥能力。

另外,雖然帳面上南越方面口徑最大的火砲是陳平重號與李常傑號的MK-30五吋艦砲,實際上對解放軍小型艦艇最具殺傷力的是陳慶瑜號的兩座MK-22 3吋快砲,因為此種較新型號的三吋砲是半自動裝填的武器,射速50發/分,單位時間的火力投射能力高於需要在砲塔裡人工瞄準/裝填的MK-30五吋艦砲(依照何文鍔的回憶錄,他對南越艦上的5吋艦砲與砲手的精確瞄準能力缺發信心 );MK-30 五吋砲雖然有人工操作的MK-52艦砲射控儀(GFCS)帶砲,但火砲伺服裝置沒有穩定儀來抵銷船艦搖晃 ,此外MK-30砲塔的迴旋速度也比較慢,對付快速的小型船艇效果不佳;MK-52射控系統主要是用於近距離防空,並不能真正有效指揮5吋艦砲在最大射程上攻擊水面目標,導致實際上南越海軍編隊的有效作戰距離,相較於中國海軍編隊並沒有顯著優勢。而且主要用來防空的MK-22 3吋快砲射速快得多,由MK.63與MK.51射控系統帶砲(原本為MK-63射控儀由雷達來追蹤空中目標,但根據照片,陳慶瑜號在南越服役時似乎拆除了MK-22火砲上的雷達天線),修正彈著速率較快;因此,MK-22三吋砲雖然不是在場南越艦隊口徑最大的火砲,但實際上是對解放軍艦艇最具威脅性的武器。然而在戰鬥中,陳慶瑜護航驅逐艦的兩MK-22 3吋快砲都發生故障,艦上人員三次進行搶修無功而返,整場戰鬥中這兩門3吋砲未發一彈,大大地抵銷了南越原有的火力優勢。中方也有武器方面的失誤,旗艦271艇的85mm火砲由於文化大革命期間軍中混亂、年久失修,戰鬥開始後很快就發生故障失去作用;開戰僅2分鐘,271艇的85mm砲的復進機就開始漏氣,無法抽出彈殼,只能停止射擊。依照何文鍔的回憶錄,271艇的85mm砲只打了二十餘發 就停止發射。

作戰開始後,中方271編隊兩艇分別攻擊陳慶瑜號和陳平重號(南越一組),而396編隊兩艦則分別攻擊李常傑號和怒濤號兩艦(南越二組)。南越艦艇試圖拉開距離發揮火砲口徑大、射程長的優勢而讓中方無法還擊,而中方艦艇則全速貼近南越艦艇,保持在本身火砲的有效射程內 ,以南越艦艇通信天線、雷達、指揮站為攻擊重點,並以小口徑機砲掃射艙面。 南越海軍一組的第一波射擊(以40mm快砲為主)就命中了274艇,擊中指揮台,政委馮松柏、副長周錫通陣亡,煙幕筒也被擊中,引燃了煙霧彈,而通信線路也多處受損。271與274號艇集中火力攻擊陳慶瑜號 (當時中方認為是南越旗艦),以快砲壓制該艦砲位與駕駛台指揮中樞,導致陳慶瑜號通信一度中斷,無法進行指揮,艦面起火燃燒,軍旗也被打掉。 由於兩座76mm快砲都無法正常射擊,只剩下20mm機砲的陳慶瑜號陷入不利情況,隨即轉向退避拉開距離。

由於陳慶瑜號是南越海軍僅有的兩艘同型雷達哨戒驅逐艦,禁不起折損,何文鍔立刻命令旗艦陳平重號從右側方接近274艇進行攔截,為陳慶瑜號解圍。此時 被許多127mm與76mm砲彈擊中的274艇電力操舵裝置故障,眼看即將要插入陳慶瑜號與陳平重號之間,將遭受兩艦夾擊;274艇的艇長立刻下令轉為人工操舵,同時全速倒車,避免了這種險境 ;同時,274艇的前方火砲也持續射擊,擊 中了陳慶渝號的前76砲。中方砲艇的火力也擊中陳平重號的艦橋右側,摧毀了PRC25無線電台,使得何文鍔不得不離開艦橋到戰情中心使用VCR46無線電來指揮其他各艦,無法親眼目視觀察戰場(當時戰場上的雲霧干擾了雷達,使何文鍔無法在戰情室瞭解其他南越艦艇與中國艦艇的動態)。當陳慶瑜號撤出戰場時,已經無法操舵的274艇沒有追擊, 何文鍔認為該艇是去救援受創嚴重的271艇,不過274艇仍繼續朝陳平重號射擊。在交火中,271艇駕駛台後方信號旗櫃被砲彈擊中。

而389與396兩艦則冒著南越李常傑號大口徑艦砲的火力,一路靠近進行肉搏戰。396號以37mm快砲壓制李常傑號的各砲位、駕駛台指揮通信部位等,以25mm機砲、14.5mm機槍掃射甲板艙面;而389艦則以85mm火砲射擊李常傑號的水線,艦上其他37mm、25mm與14.5mm火砲則朝怒濤號攻擊 。不過,389艦的85mm砲在開戰後故障。開打數分鐘後,389號轉向攻擊怒濤號,396號則繼續與李常傑交戰。在396艦艇接近李常傑號的過程中,李常傑號的五吋砲彈一再命中396艦;然而雙方距離靠近後,389與396號密集的火力也損傷李常傑號的各砲位與上部結構,迫使該艦一度 加速撤出戰場。

怒濤號為了幫李常傑號解圍,便轉向貼近中方396與389兩艦猛烈射擊。在李長傑號與怒濤號的夾攻中,389艦受創嚴重。怒濤號的3吋砲彈陸續命中389號後甲板、信號甲板,摧毀後37mm砲位並引爆彈藥庫,造成389艦嚴重的損傷,發電機停止運轉,全艦失去照明且舵機失靈 ,一度無法執行戰術命令 ;此外,389號水線以下也被一枚五吋砲彈擊穿進水,導致艦艇傾斜。一枚砲彈打入389艦機艙,在兩部主機之間爆炸並起火燃燒,不過艦上人員隨即撲滅了火勢。除了以三吋砲攻擊中方389號之外,怒濤號也以機砲掃射中方396號的艙面,造成人員傷亡。

在389與396兩艦的聯手攻擊下,李常傑中彈甚多;一路迫近的中方396號進入李常傑號的五吋艦砲射擊死角,以較小口徑的火砲猛烈射擊。李常傑號機艙破損進水,只靠一具主機航行,艦體傾斜15度,艦體中段起火 。李常傑號隨即拋下怒濤號向西北撤退。何文鍔在收到李常傑號艦長要求撤退時,認為他已經沒有意志克服 機械問題並繼續戰鬥。396艦被李常傑號、怒濤號命中118發,水線以下並沒有受到傷害 ,仍能正常機動航行。

燃燒著大火389艦仍朝怒濤號猛烈射擊,擊毀了怒濤號各砲位並擊中指揮台。 之後, 已經無法操舵的389號與同樣傷痕累累的怒濤號接近,怒濤號撞上389號中部,造成1公尺深、3公尺長的裂縫;第一次撞擊後數分鐘,怒濤號再次撞上389號後艙,此時389艦 的人員 以原本要給島上駐軍的輕武器朝怒濤號的艦面甲板猛烈攻擊,包含衝鋒槍、RPG火箭與手榴彈,並以RUB反潛火箭對怒濤號射擊了一個基數;而怒濤號艦上也有官兵以輕武器朝389號還擊 。兩艦分開之後各自繼續漂流。

南越海軍二組的攻勢被瓦解後,中國海指隨即命令還能戰鬥的的396艦轉向支援271、274兩艇。396艦首先猛攻陳平重號,使該艦轉向避退。然後,396艦與271、274艇圍攻慶瑜號,該艦 隨後轉向東南方逃跑;隨後陳平重號一度轉回來支援陳慶瑜號,中方三艦又上前迎戰 ,陳平重號在上午11時左右駛離中方艦艇射程。4分鐘後,李常傑號重返戰場打算營救怒濤號,不過中方396艦與271、274艇再次合力迎擊,雙方才一交火,李常傑號就掉頭離去,沿著珊瑚航道西向撤退。

此時南越已經派出F-5戰機前來支援,不過由於作戰半徑有限,只能在西沙群島上空提供5到15分鐘的空中掩護;而且當時南越空軍與海軍沒有進行過聯合演練,何文鍔甚至擔心南越空軍戰機將無法識別目標而誤擊友艦。在陳平重號的戰情中心,何文鍔將VCR46電台轉到對空頻率呼叫南越空軍機組,但都無法取得聯繫,只好作罷。隨後,一枚砲彈擊中艦體右側戰情室,落在何文鍔附近,戰情室中心起火。在 與271、274艇與396艦的交戰中,陳平重號的艦首5吋砲的轉向裝置被打壞,砲長受到重傷,單邊帶通信天線被打斷而無法使用,艦旗也被擊毀,指揮機能減弱大半;此外,右舷彈艙著火,何文鍔指示封閉彈艙並注水,左舷的40mm機砲供彈系統故障而無法繼續使用,右舷40mm砲也輕微受損。為了預防中國也派遣軍機助戰,何文鍔命令右舷僅存的40mm砲採用單發點放來節省彈藥。

原本中國海軍281編隊已經於1月18日抵達西沙永興島待命,而魏鳴森也在18日晚就建議上級將281編隊派至永樂群島水域增援;然而,由於指揮層級複雜混亂,281編隊兩艇停靠永興島碼頭後,依照中國海軍慣例轉接岸上電台通信,而南海艦隊通信單位沒有察覺,仍以281艇的海上無線電頻道傳達魏鳴森的命令,導致281艇隊沒有收到而繼續在永興島枯等。直到1月19日上午海戰爆發以後,281編隊的282艇因為調整無線電才聽到魏鳴森海上指揮所的緊急命令,火速出擊。

在11時25分,陳平重號上的南越指揮官何文鍔在望遠鏡裡發現8到10海里外有一艘快艇高速接近(何文鍔回憶錄記載是看到一艘攜帶兩枚冥河反艦導彈的Korma級快艇,雷達並沒有回報接觸,並推測後方至少還有一艘同型艇跟著,然而實際上趕來支援的是中方281編隊的兩艘南海級);此時 ,主砲故障的陳慶瑜號正在撤退,失去戰鬥力的怒濤號已經失聯(何文鍔當時只透過李常傑號的回報,得知怒濤號的人員正進行棄艦),李常傑號 引擎室進水早已後撤,陳平重號的火力也已經大減,何文鍔評估南越編隊無法再戰,遂下令陳平重號與陳慶瑜號撤出戰鬥,前往菲律賓蘇比克灣進行維修。

在上午11點20分, 中國戰區指揮命令396艦撤出戰鬥,回原作戰水域協助重創的389艦進行搶救。受創嚴重的389艦在琛航島附近的水域成功擱淺,避免了沈沒。經過58分鐘的戰鬥後,中國四艘艦艇彈藥所剩不多,274號 受創頗重且只剩7發85mm砲彈,396艦只剩800多發37mm主砲砲彈,271號的主炮故障,此時想要擊沈在水面上奄奄一息的南越怒濤號並不容易;在中午12時12分,281、282兩艇趕到戰場,以艇上四座雙管57mm快砲猛轟怒濤號,怒濤號最後在14時54分沈沒於羚羊礁以南的海域。之後, 中方艦艇繼續在西沙海域巡邏監視,而廣州軍區旋即在1月19日準備收復被南越佔領的甘泉、金銀、珊瑚三島的行動。

在1月20日清晨,中國海軍護衛艦南充號(232)、護衛艇42大隊的砲艇和一艘73大隊的南海級獵潛艇,載著來自榆林要塞的一個陸軍加強營抵達西沙永樂群島海域;396號靠上南充號左舷,補充了彈藥,而南充號上的登部隊也轉乘到396號。 中國登陸部隊隨後登陸甘泉、金銀與珊瑚三島 ,首先攻克防禦工事較弱的甘泉島,接著又攻佔工事堅固、兵力較多且是當地越軍指揮所在的珊瑚島,登陸金銀島時南越守軍早已全面撤退。原本南越在1月20日下午得知甘泉、珊瑚島被中方攻克後,曾派遣軍艦麒麟號搭載約一個營的援軍前往,但中國南海艦隊與廣州軍區也隨即反應,船艦與軍機以迎擊態勢展開;眼見獲勝希望不大,南越在麒麟號接近永樂群島40海里左右時命其撤退。總計中方在甘泉、金銀與珊瑚三島俘虜越軍49人 (包含珊瑚島上南越軍最高指揮官範文鴻少校與美軍聯絡官),而這些俘虜在2月27日遭到遣返回南越。這場被中國稱為「西沙自衛反擊戰」的 作戰中,中國以獲勝告終 。

在西沙海戰中受重創搶灘擱淺的中國T-43掃雷艦389號,艦體進水傾斜。

西沙海戰後,274艇在歡迎聲中返回榆林基地。

1月19日的海戰是中國海軍成立以來第一次在白天、遠海、深水區域與外國海軍交戰(先前兩岸國共海戰中,都是在夜間、近岸進行), 南越海軍損失怒濤號,李常傑號受損嚴重,總共被396艦和389艦命中多達820發砲彈,艦體水線以下受創進水;而陳慶渝號的受損情況是7個直徑大於150mm的洞、4個直徑小於150cm的洞以及30處彈痕,左舷26個直徑大於150mm的洞、27個直徑小於150mm的洞以及700處彈痕;甲板4個直徑大於150mm的洞,11個直徑小於150mm的洞以及30處彈痕。南越海軍53人陣亡(包含怒濤號的艦長),16人受傷。

中方參戰艦艇以389號 掃雷艦受創最重,為了避免沈沒而搶灘擱淺,艦上人員撤離;由於彈藥庫被引爆,該艦的火勢一直持續到20日以後。389艦在約一個月後,中國海軍就地應急整修堵漏之後,將389艦拖帶回航。此外,271與274艇也受到較嚴重的損傷 ,271和374艇的主機都受到損傷使航速降低,但兩艇隨後都以自身動力返回基地並修復;其中,274艇受創較重,先在永興島基地進行應急處理,次日才返回海南島。作戰中最勇猛的396號掃雷艦中彈多達118發,包含127mm、76mm、40mm與20mm,兩舷明顯彈孔54個(76mm砲彈以上命中11個),指揮台以上命中12發,兩層半艙面(含海圖室)中彈52發,但艦上只有3人受傷;396的的指揮台層被一枚76mm砲彈貫穿,但 由這是一枚穿甲彈而非高爆彈,加上運氣使然,沒有傷到指揮台上面的9名人員都沒有受傷;而機艙彈藥庫左右上方也有三個76mm以上的大洞,如果再打低一點擊中彈藥庫,就會造成嚴重破壞。總計解放軍海軍總共有18人陣亡(含274艇政委與副艇長),67人受傷。 南越宣稱擊沈中國271艇,並重創其餘三艘中國艦艇( 南越指揮官何文鍔回憶錄強調271艇受到陳平重號的猛烈攻擊而受創慘重,可惜陳平重號上帶有照相機的海岸一區情報長Tran Kim Diep上尉在海戰期間都躲在軍官餐廳,沒有拍攝任何一張海戰照片,因此沒有紀錄陳平重號擊毀271艇的戰果 ;然而依照中方記載,與陳平重號交戰時受創最重的是274艇)。

雖然解放軍在海戰中不畏強敵,表現勇猛且意志過人,但整個作戰過程中仍暴露出作戰指揮層級過於複雜混亂、第一線沒有充足的通信指揮自主而導致發生錯誤殆誤戰機、重要情報未能傳達第一線,以及若干武器裝備年久失修等問題,在在顯示文化大革命對解放軍海軍造成的傷害。同時,南越海軍沒有使用適合對付小型艦艇的高爆彈,導致未能發揮火砲口徑優勢 (中方274號艇在戰鬥中至少被陳平重號的5吋艦砲命中5發,如果使用的是高爆彈,將對該艇造成極嚴重的毀傷,很可能該艇將完全失去戰鬥力),也是帳面實力較強的南越編隊未能獲勝的重要原因。

尾聲

進入1990年代以後,日益老舊的撫順級開始陸續除役,部分轉為備役,另外有三艘改為測量艦,另外還有一艘改為救難艦(舷號更改為J141)。而在1974年中越西沙海 戰中重創擱淺的389艦在退役後,也曾於大連公開展覽。

撫順級整個引進、建造以及改型過程為白手起家的中國造艦工業奠定良好基礎,包括電焊分段造船法、X光焊縫檢驗法、預製管路等工藝都是在本級艦建造過程中首度引進 中國造艦業,並讓武昌、廣州等造船廠的造船技術與能量獲得長足進步。撫順級近30年的建造演進過程,也堪稱中國造艦業萌芽茁壯歷程的縮影:在技術、經驗、工業基礎與資金全面匱乏的情況下, 中國海軍首先由國外引進現成設計以及料件、裝備與技術支援,在國內進行組裝,為造艦業奠定基礎;接著,將國外技術予以消化吸收,然後根據相同設備進行仿製,寄望各項裝備、料件的製造都能逐步完成國產化;最後,建立自主的設計、研發能量,使得國內的造艦體系(從設計研發、工程整合到建造)臻至完整。而撫順級的建造進程便從前述的第一階段達到了第二階段。雖然由於 中國技術基礎的不足,導致直到1980年代還得繼續生產這種設計老舊的掃雷艦,但歷經多年的頻繁修改,還是將這型帶有二戰色彩的蘇聯式軍艦逐漸轉型為適合中國需求與產業倍徑的本土艦艇,反映出這段期間 中國相關工業水平的不斷發展。總之,撫順級掃雷艦在中國海軍以及造艦業的發展史中,都佔有不可磨滅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