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1月13日  橫須賀  五本三十六的官邸

五本在長門號的艦橋倒下後,立刻被屬下抬去艦上醫院急救。海軍立刻派遣峰風號驅逐艦將五本火速送回岸上。接下來幾天,五本都躺在自家床上昏睡,偶爾醒來便是吐血。海軍請來無數名醫,都無法判斷五本到底得了什麼病。五本的家人都以做好心理準備,一旦五本迴光返照,便聽從他的遺言。此時,一休走了進來,而恰巧五本也醒來了。「出去!不要打擾五本將軍!」醫生與家僕斥喝著一休。「我也是幫他來看診的,休攔阻我!」一休甩開他們,走到五本蹋前。一休看著五本無精打采的眼神,還沒摸脈搏,便撫長大笑:「原來是這麼回事,將軍得了什麼病,以及要如何治療,這一切的謎題,我全都解開了。」在場的人莫不大驚,幾個家僕已經準備將一休架出去。「將軍只是在為攻打美國的計畫操心罷了,請保重身體,不要勞累過渡。」不等一休說完,五本的眼睛睜得像銅鈴一樣大,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在場的人全部大驚失色,手足無措。「其實將軍不必如此膽顫心驚,美國人的"深度"不夠,一點都不值得懼怕。」「毛頭小子,到底發什麼顛?」幾個軍曹與五本的家人大怒,決定好好修理這個小和尚。「不要動手!」一個微弱的聲音制止了大家。五本看著一休,就像是看著鬼一樣地膛木結舌。一休甩了甩手,轉身朝門走出去,一邊說著:「等到九點半之後,將軍的病情就會不藥而癒。」眾人滿腹狐疑,不知道一休葫蘆裡賣什麼藥。九點半時,公差一如往常地準時將世界時事簡報送到五本的官邸,家人遞給五本看了之後,剎時間五本的血色完全恢復,面容欣喜,從床上一躍而起,完全康復了。一休走到門外,被安國寺拉住。安國寺低聲又帶著強迫的語氣質問著:「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作戰計畫,還有,上次你為什麼提到珍珠港?」一休如往常一樣,擺著一副神秘與得意的面孔:「五本大將不是極力倡導海軍航空兵力的那個異類嗎?他待過美國好一陣子,應該見識到美國工業上的潛力,因此如果是他帶領作戰,一定會趁美國還沒防備時先傾全力給予一擊,使其短期間內無法發揮軍力,然後動手橫掃他想要的目標。而現在美國的壓迫日緊,我國就必須攻打東南亞才能獲取戰爭物資,但是美國太平洋艦隊一定會來插手。所以,五本的目標一定是太平洋艦隊;而能趁其不備一口氣給予致命一擊,只有航空母艦辦得到。但是五本希望趁其不備,顯然就不是引誘太平洋艦隊出戰,而必須直接打上門去,趁他們還在安樂中就將他們送入煉獄。所以五本想打珍珠港的主意是很正常的。」安國寺聽了這番理論,實在是無言以對。「無論如何,不可以透露任何一個字給任何人!」像上次一樣,安國寺匆匆離去。「你在牌桌上的功力一定不怎麼樣。」一休冷笑著。

1940年12月24日晚上  檀香山

燈光耀眼的聖誕舞會會場,無數男男女女相擁,踏著舞步穿梭於舞池中,而喬許與安琪就是其中的一對。「去年的這個時候,我第一次和路日漫步在舞池中。他的技術好遜,大概有十次踩到我的腳。」「也許他太緊張了。」喬許的技術明顯比路日要好得多。「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我就覺得路日並沒有遠離我。」安琪的頭倚著喬許的肩膀。一會兒,兩人到一旁休息。電視機煞風景地播報著歐戰的消息,安琪心情一沈,頭也不回地走出舞會場。喬許心裡也十分難受,連忙衝出餐廳追上了安琪。喬許說:「我們去散散心。」「我要回宿舍....」「且慢,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喬許拉著安琪的手,兩人飛步走到一個民用港口內。喬許駕駛著一艘小艇,載著安琪接近一艘漂亮的巨型豪華班輪。「這是合眾國號,氣勢並不輸給瑪麗皇后號。」小艇靠上了合眾國號,只見船頭有一個掛在甲板起重機上的木板。喬許站上木板,然後把安琪拉了上來。喬許扳下操縱桿,起重機緩緩地將木板拉上船頭甲板。抵達終點之後,合眾國號的船頭甲板便一覽無遺了。「我們上去吧!」「等等,你不可以......」安琪正拉住準備跨過欄杆的喬許,突然一聲金屬響聲,起重機鬆了,木板伴隨著安琪的尖叫急速向下降落。到最低點的時候木板突然停止,兩人沒站穩通通甩進水裡。「我不會游泳!!」安琪在水中載沈載浮地掙扎,但是喬許沈著應變,衝上小艇,接著將安琪抱上來。「你這笨蛋!我全身濕透了!」「這最初不在我的計畫之中...」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狼狽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

陸軍航空隊寢室內,儘管已經熄燈,全員就寢,但是喬許完全沒有睡意。睡在喬許左邊的西恩轉過頭來,不懷好意地說:「如果我為國捐軀了,陪伴我從小長大的摯友趁機接近我的馬子...」「我絕對饒不了他,我的陰魂一定會回來,纏著他直到地獄。」喬許右邊的史托克斯很有默契地把話皆下去。「真的,我不想這樣,但是我沒辦法,我已經深深地愛上她了。」喬許小聲地說著。黑暗使得別人無法看出他惆悵的眼神。

1941年8月30日  鹿兒島上空

一架架97式魚雷攻擊機依序從城山上空急遽降入岩崎山谷,在高聳蜿蜒的峭壁中蛇行,在山腰上盤旋。飛抵海岸後,再次降低高度,在超低空於海面投下魚雷。這種古怪的訓練已經持續了好一陣子,所有的飛行員都在納悶: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有淵田北極雄才知道,上級為何要他們頻繁地做這種難度高且危險性大的訓練。「長官請您一定要告訴我們,到底上級在打什麼主意?您知道嗎?鹿兒島居民都戲稱我們進行的叫海鷺雜技。」一位飛行員直接了當地詢問淵田北極雄。「天機不可洩漏,無論如何,你們的技術大有起色了。」淵田北極雄神秘地一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1941年9月17日  橫須賀  聯合艦隊大本營

五本三十六凝視著無垠的太平洋,心想這場仗非打不可了。7月日軍攻入越南後,美國在26日宣佈凍結對日貿易與日本在美資產。以現有石油存量,如果再無法取得東南亞油田,四個月後日本就無法持續在支那、東南亞的戰爭。其實,早在7月2日,日本御前會議就決定,就算必須與英美開戰,也不放棄南進政策。原先日本聯合艦隊進行的空襲演練只是以備萬一,但是從8月海軍軍令部正式下達準備作戰命令後,聯合艦隊的海軍航空兵力才真正展開嚴格而密集的操演,在地形與珍珠港類似的鹿兒島、鹿屋、佐伯等八個地方進行訓練,目標正是港中的美國太平洋艦隊。雖然訓練猛烈,但他們仍然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上級葫蘆裡賣什麼藥。而淵田北極雄原本已經晉升第三航空戰隊參謀,但是在近日又被調回原任的赤城號航艦飛行隊長一職,此一「低缺高佔」的現象是基於日本海軍希望擁有最佳的空襲領隊。情況並非全然樂觀,9月16與17日,海軍軍令部舉行夏威夷作戰兵棋演習。在推演中,日本雖然擊沈四艘美國戰艦並擊沈/擊傷港內所有軍艦以及180架飛機,但本身也損失慘重。雖然海軍軍令部與第一航空艦隊都懷疑自己是否有實力發動此種空前的大規模遠洋突襲,但是五本三十六以辭職做威脅,堅持他的計畫,使得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只好同意,作戰計畫代號:攀登新高山!幾個月下來,為了籌畫這場心中萬般不願意的戰爭,五本的心情極為沈重,唯一稍有起色的時刻,就是前一陣子巡視本月才成軍的第五航空戰隊兩艘新銳大型航空母艦──瑞鶴與翔鶴。五本預計一年之內,日本還蠻能幹一陣,但是往後,就不敢保證了。現在,他默默地望著水平線的那一端,只見一片不可預知的空曠,無涯無盡。

 

1941年10月31日   橫須賀軍港

超級戰艦大和號成為橫須賀軍港內的新地標。與她並排停泊的扶桑與山城兩艘老戰艦,相較之下淪為兩條小玩具船。這條大寶貝在去年下水,是全世界空前的的人造物。為了讓這艘王牌戰艦能準時參與即將爆發的大戰,艦上全體官兵與造船廠人員拼命進行操練與工程修改,預計在今年年底就可以完工投入服役。但是今晚在大和號的艦長室裡,一時之間卻完全看不出趕時間的緊張氣氛與王牌戰艦應有的威嚴。榮任大和號首任艦長的安國寺猛男少將,正與三個艦上的高階軍官完樸克牌,抒解一下連日操勞的壓力,以及無法成為作戰主力的鬱悶。五本那傢伙大權在握,這次行動已經賭定使用他全心建立的航空母艦機動部隊挑起大樑,而以往功勳卓著、記錄光榮的傳統水面艦部隊,只能充當配角.......「沒有」大副現在也沒牌可出,又輪到了安國寺。嗯..你們三個都沒有,所以抱歉啦!安國寺看著手中的兩個對子,盡量扳著一付樸克臉,但是內心卻忍不住地狂笑...........

「胡了!!」第一航空艦隊司令南愚中一中將丟出了一張牌,徹底粉碎其他三人的希望。他的對手是淵田北極雄、第二航空戰隊司令山口多蚊少將,以及第一航空艦隊航空參謀原甜食中佐,四人的麻將局如火如荼地在位於橫須賀港附近的南愚官邸中舉行。「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原甜食,明天吧你修改過的草案拿給我看。」南愚說完便將滿桌麻將牌通通收起。「別想溜!再來一回合...」淵田北極雄並不服氣,想再玩幾局。「不!我只想見好就收!」南愚將麻將牌通通收到袋子裡,然後將他贏得的錢全部拿走。

橫須賀港內,赤城號高大的軀體正傲視著港內其他大大小小的無數船艦。赤城號官廳內,以第一航空艦隊參謀長頸鹿龍之介大佐為首的一票官兵正圍著電視機,看著廣受歡迎的頻道──Discovery。看著畫面中非洲草原上,一頭獅子正瘋狂地追逐一隻兔子,長頸鹿龍之介興奮地比手劃腳、指指點點。「你們看!獅子多高貴又有氣節啊!如果那隻兔子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獅子就不屑吃這種毫無抵抗能力的弱者,轉而攻擊其他獵物,這就是「獅子翻擲」,太讚了!!喔!你們看,來了來了!!.....」那隻兔子大概被石頭絆倒,摔了個四腳朝天,當場昏了過去。獅子衝過了頭,但他並沒有轉身去吃這隻束手待斃的可憐小東西,反而衝向了另一個新的目標──一隻難纏得多的劍羚。追逐了一會兒,獅子追上了劍羚,一腳踹倒牠,但前面正好是一個大滑坡,劍羚就這樣滾了下去,獅子必須也跟下去才能吃到牠。但這獅子又沒有這麼做,他往另一頭衝去,轉而攻擊一匹野馬。「喔!太帥了!這才是獵捕的王道啊!不愧是萬獸之王!....」看著草鹿有如觀看NBA一樣興奮地狂吼揮拳,一旁的齋藤不禁想:這哪裡是王道,簡直就是心猿意馬、虎頭蛇尾,他覺得這頭獅子最後只有餓死或累死的份。「糟糕,怎麼回事?.....」情勢突然轉變,獅子吵醒了一頭暴龍,反倒變成獅子沒命地奔逃,暴龍在後面瘋狂追趕......除了長頸鹿龍之介大驚失色衝到電視機前面之外,其他人都快笑破了肚皮。

 

1941年11月10日  珍珠港

「妳看過珍珠港的日落嗎?」喬許問著安琪。「看到快煩了。你今天又想約我出去嗎?抱歉,我覺得有點厭煩,而且今晚我有事...」「不是從陸上,而是空中。」安琪不解地看著喬許。從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