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大吃一驚,居然沒有人攻擊油庫!此時,一架99式正從附近通過,炸彈還沒用掉。「快!去炸油庫!」齋藤用無線電大聲呼叫,得到的回應居然是:「攻擊沒有反擊能力的油庫!?你還算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嗎?」什麼?!你懂個屁!突然,這架99式爆出一團火光,栽了下去。「很好!活該!」齋藤氣得大吼幾聲,然後朝著攻擊來源衝了過去。不用說,擊落這架99式的,正是路日。路日又朝著前方一架零式戰鬥機衝過去,急切地想讓它成為自己今天第四個戰功。路日逐漸接近那架零式機的尾部。突然,零式機做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迴轉,然後從路日的座機側面高速衝了過去,同時挾帶著一陣機槍的掃射聲!路日感到一陣被機槍子彈擊中的震撼,這傢伙技術真可怕!路日連忙爬升、轉彎,設法逃離,但是這架零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咬在路日的後面。P-40像是一隻笨重的火雞在閃躲凶猛的蒼鷹,路日吃力地扳著沈重的操縱桿,一面看著靈活得像蒼蠅的敵機逐漸逼近,心想大勢已去矣!齋藤看著自己到口的獵物,然後輕輕地說了一聲:「Hay guy!To go the hell!」 然後扣下20mm機砲的扳機,「砰砰砰砰」點放了四次。八枚子彈中的六枚擊中P-40,三枚將油箱打得起火,另一發轟掉了襟翼。路日只覺得一陣劇烈的晃動,座艙照「砰」得一聲碎掉,他的飛機就此失控了。P-40不由自主地轉了一圈,正在解開安全帶的路日被甩了出去。甩出座艙的瞬間,路日驚惶失措的大喊:「我被打敗啦!」接著,他瞥見著火的P-40從左方衝了出去;就當降落傘張開時,一架零式戰鬥機從他眼前擦了過去,激起的旋風將路日吹得打轉。機尾的兩個漢字深深地烙進路日心中,激起了一段恐怖的回憶......

路日與三個隊友分別駕駛著漆著鯊魚嘴的P-40在重慶上空,他們俯衝而下,朝一群96式陸攻衝了下去,將他們打的抱頭鼠竄。突然,他的一個隊友的飛機機翼爆裂,帶著濃煙墜了下去。另一個隊友的P-40引擎著火,墜落到一半時發生大爆炸。路日以為遭到一大群敵機攻擊,但是只見一架零式戰鬥機從下方衝了上來,機身上除了絢日徽之外,還有一行突兀的字。路日的第三個朋友很快就被這架零式機打了下去,而路日則拼命閃躲。等到著陸後,他發現機身變成了蜜蜂窩,水平尾翼少掉了一大半.......

由齋藤發射、沒有擊中路日的兩枚20mm機砲彈中,有一枚在空中飛行數公里遠,然後貫穿了太平洋艦隊司令部的玻璃,掉在金莫耳上將的腳前。「是一顆流彈,將軍。」參謀將這枚歪掉的彈頭撿起。「我到情願,它能把我給殺了。」金莫耳面色凝重地遙望著烽火沖天的珍珠港。

路日的降落傘掛在椰子樹上。不顧渾身的酸痛,他閃躲著漫天飛來的零式戰鬥機,搖搖晃晃地衝向醫療中心。一幅可怕的景象出現在醫療中心外的廣場上,無數哀嚎呻吟的傷兵不是缺手斷腳、開腸破肚,就是被燒得面目全非,還有許多人在哭喊著「媽媽」時斷了氣。從未見過這種景象的護士小姐們,壓抑著自己的驚恐,沒命地在醫療中心內外奔波著。但是零式戰鬥機對這些弱者完全不手下留情,護士們必須來來回回穿梭於像下雨一樣的機槍子彈中。「沒辦法,資源與人力都不夠用,妳必須將能救的與沒救的分開!」由於爆炸聲實在太大,醫生必須扯著嗓子對安琪大吼。安琪露出無法接受的表情「我不能這麼做。」「妳必須如此。」沒辦法,安琪帶著口紅拼命在傷患頭上做記號。此時,許多逃竄的飛行員或者傷勢較輕微的人都來支援醫護中心。路日費了好大的勁,才在亂成一團的醫護中心找到安琪。「路日!快去幫忙抬傷患!」路日連忙回身衝向大批支離破碎的蠕動軀體。突然,零式戰機的邪惡引擎聲逼近,接著就是一陣子彈的掃射聲。路日大吃一驚,抬頭一看,一架機尾漆著兩個漢字的零式戰鬥機衝了上去。「真糟糕!」齋藤十分懊惱剛才本能地扣下扳機,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攻擊了毫無抵抗能力的傷患!路日衝了過去,只見一堆垂死的傷患多了幾個彈孔,已經了無氣息。「安琪!!遭了!!」安琪倒在地上,鮮血從她的嘴巴與胸口的兩個彈孔中汩汩流出。路日抱著安琪衝向醫生。「抱歉!必須排隊!」「快救安琪!!!!!」醫生瞥了一眼「她沒救了!」「胡說!!」路日痛苦地大吼著。突然,安琪的眼睛再度睜開,她看著路日,痛苦地說出一句話:「請....保....重....」接著,她閉上了眼睛。路日跪在地上,久久無法站起........「我將為妳復仇」

第一批攻擊機群在珍珠港上空逞兇後揚長而去。此時,潔白的救護船劈開燃燒浮油產生的濃煙,向殘破不堪且大火熊熊的軍艦──不,泡在水中的廢鐵──接近,盡量搶救傷患。一小時後,島崎重和率領的第二波機隊趕來,他們朝著在上一波攻擊中損失較輕、現在正企圖逃跑的內華達號戰鬥艦進攻,六枚炸彈擊中該艦,烈焰騰空。為了避免該艦沈沒並阻塞航道,艦長立刻下令轉向。最後,內華達號成功擱淺在海灘上。在第一波攻擊後驚魂甫定的美國艦隊,以較為強勁的防空火網攔截第二波日機,但是仍然擋不住日機秋風掃落葉的攻勢。此時,那一中隊的B-17轟炸機與18架從企業號航空母艦起飛的SBD俯衝轟炸機不明就裡地飛抵珍珠港,結果立刻遭到零式戰鬥機與美國艦艇防空火力的窮追猛打。維吉尼亞號的艦底早已結結實實地貼在珍珠港的底部,但是艦上的許多官兵仍然死守著這座傾斜、頹廢的小島。小古尼古丁已經陷入瘋狂狀態,沒頭沒腦地朝天空一切飛機亂射,根本沒想到他正在攻擊的是己方的SBD。就在美日雙重攻殺下,SBD損失七架,B17折損一架。

珍珠港外海,日本第一機動艦隊  赤城號航空母艦

兩波飛機在日本航艦人員的歡呼聲中降落在飛行甲板上。一直在珍珠港上空觀察戰果直到第二波攻擊結束的淵田北極雄衝上艦橋報告南愚:「敵方軍艦雖然折損大半,但是由於沈沒於淺水中,可以輕易撈起修復,因此下一波攻擊的目標將是目前毫髮無傷的敵方後勤設施、油庫,以及航空母艦!!」「不用了,我們回航!」淵田北極雄滿臉錯愕,以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南愚。「在模擬作戰中,我方折損兩艘母艦以及上百架飛機,結果呢?我們照樣取得輝煌戰果,但是艦隊毫髮無傷,飛機更只損失29架。見好就收,不是嗎?」見好就收??!!淵田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他繼續據理力爭,但是南愚甩了甩手便走向艦橋,下達返航命令。「長頸鹿,說說話啊!」淵田激動地朝長頸鹿龍之介大吼。「「你聽過獅子翻擲吧!如果我們已經全力撲殺一頭獵物,就應轉移目標,不用在管牠了。」長頸鹿這段莫名其妙的話,幾乎讓淵田當場昏倒。甲板上,齋藤大聲地吆喝著:「快!準備下一波攻勢,掃蕩敵方航空母艦與地面設施......」突然,他發現淵田從後方走過來,垂頭喪氣,根本不像是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齋藤大驚失色,淵田輕輕地說:「看看桅杆。」什麼!?除了南愚的將旗、輝煌的Z旗,還多出了莫名其妙的回航信號!!齋藤錯愕到了極點,完全說不出話了。「做白工了。」淵田頭也不回地走向艦島。望著淵田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南愚......日本大勢已去了,你知道嗎!?」

珍珠港

企業號航空母艦緩緩地駛進了這個仍在燃燒中的煉獄。放眼望去,無數殘破的軍艦、鋼鐵冒著濃煙,在水中載沈載浮。水面上除了漂浮的燃油、在油上燃燒中的火之外,就是數不清的殘骸、屍塊以及垂死或已死的官兵。奧克拉荷馬號已經四腳朝天;亞歷桑那號的船體像是被扭曲的蛋糕,船體整個沒入水中;著底的西維吉尼亞號與傾斜的田納西號難分難解地糾纏在一起,無數殘骸、碎片、傾倒的上層結構、煙囪桅杆等散落在兩艦的甲板上,已經分不出哪些是屬於哪艘艦的了。企業號艦橋上,海棒賽中將已經得知珍珠港的事情了,他以由於憤怒而發抖的聲音低聲禱告:「主啊!求你賜給我力量與勇氣,但願在戰爭結束後,日本話只有在地獄裡才聽得到!」

日本獲得了輝煌的戰果,擊沈五艘戰鬥艦(亞歷桑那、奧克拉荷馬、加力福尼亞、西維吉尼亞以及猶他號)、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兩艘與一艘油船,大破戰鬥艦三艘、巡洋艦二艘與驅逐艦二艘,中破戰鬥艦一艘與輕巡洋艦四艘,港內四十艘艦艇全部挨炸,還報銷450架美軍各式飛機,太平洋艦隊幾乎全軍覆沒。但是,五本最掛心的美國航空母艦,以及珍珠港的設施,奇蹟似地逃過一劫,毫髮未損。日本僅損失29架飛機,但是袖珍潛艇全軍覆沒,除了酒捲的三號艇之外全部在港外就被美國驅逐艦與巡邏機擊沈,而酒捲則與普魯拖奮戰數小時後,耗盡了艇上所有電力。岸上的美軍等到三號艇癱瘓後,生擒了三號艇與兩個成員。

官兵們拼命地撲滅軍艦上的烈火,珍珠港軍區內無論是什麼人、什麼軍種,能幫忙的人都前往亞歷桑那號或奧克拉荷馬號的殘骸,盡可能搜尋困在艦體內的官兵。路日與喬許默默地注視著一具屍袋,兩人相擁痛哭。